第(3/3)页 说到这儿,老侯爷眼神一凝,沉声道:“你现在就去,从这三万五千人里,给老夫选锋!挑出一万五千个最壮实、修为最高、最能打的精锐带走!剩下的两万人里,老夫留五千人继续镇守黑风口,以免蒙剌残部狗急跳墙。剩下的一万五千人,老夫带着押送俘虏回京,足够了。” 老侯爷大手一挥,又指了指那边的马群,“还有,这些缴获的战马,你挑好的带走。给你凑个三万匹,保证你这北进的一万五千弟兄,必须是一人双马!北边苦寒,路途遥远,没马不行。” “侯爷,这……” 顾青有些动容。他知道,陈老侯爷这是把最锋利的刀尖都磨好了递给他,自己只留下了刀背。 “少废话!”陈老侯爷瞪了他一眼,“老夫押送俘虏回京,慢腾腾地走就行,要那么多精兵悍将干啥?倒是你,深入敌后,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。有了这一万五千名最低也是‘养气境’中期、甚至还有几百名‘行气境’高手坐镇的全员武者精锐,再加上一人双马的配置,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跑,活下来的机会起码能有个八成!” 八成。 这是一个很高的评价了。 在那种极寒之地,面对熟悉地形的蒙剌残部,能有八成的胜算,靠的就是这机动性和充足的后勤。 “多谢侯爷。” 顾青没有再推辞。他知道,这时候的客套就是虚伪。他郑重地行了个军礼。 “顾青定不辱命。” …… 半个时辰后。 野狼谷的出口处,大军分道扬镳。 陈老侯爷带着押送俘虏的队伍,浩浩荡荡地向南而去。那队伍里充满了欢声笑语,士兵们虽然疲惫,但脸上都洋溢着发财后的喜悦。他们知道,等待他们的是热酒、肥肉,还有陛下的封赏。 而顾青,则带着那整合后的一万五千精锐,一人双马,浩浩荡荡地铺陈开来。他调转马头,迎着那凛冽的北风,一头扎进了茫茫的荒原。 没有欢呼,没有送别。 只有沉默的马蹄声,和那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“顾”字大旗。 影子骑马跟在顾青身后。 这位一直像个幽灵一样守在顾青身边的锦衣卫高手,此刻看着顾青那略显单薄的背影,忍不住开口道:“大人,其实……不用这么急的。陛下给的期限还有半个月。弟兄们刚打完仗,身上都带着伤,这时候去北边……” “影子。” 顾青没有回头,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,但依然清晰。 “你知道什么叫‘势’吗?” 影子愣了一下,摇了摇头。 顾青从怀里摸出那支平日里最爱把玩的竹笛,轻轻摩挲着上面温润的纹路。 “势,就像是这草原上的风。” “它起的时候,你要是抓不住,等它停了,你就是跑断了腿也追不上。” “陛下在京城把这股风扇起来了。他把蒙剌的脸面踩在了泥里,把西域人的胃口吊了起来。现在,全天下的眼睛都在盯着咱们。” “咱们要是慢了一步,这股风就散了。” 顾青抬起头,看着远处那灰蒙蒙的天际线。那里是黑河的方向,是额济纳的方向,也是蒙剌人最后的生命线。 “而且……” 顾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,“我那个‘老朋友’还在车上呢。有他在,这路,好走得很。”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。 在队伍的中间,有一辆原本用来运粮的囚车。 囚车里,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左贤王呼和,正蜷缩在一堆破烂的稻草里。他手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,身上那件华丽的锦袍早就成了布条,满脸的血污也没人给他擦。 他就像是一头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狼,眼神空洞地看着天空。 但顾青知道,这老东西还没死透。 他脑子里装的东西,那关于水源地、关于暗哨、关于部落分布的情报,就是顾青这次北进最大的依仗。 “把他看好了。” 顾青对影子说道,“每天给他喂点参汤,别让他死了。到了黑河,我还得借他的这张老脸,去给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蒙剌部落上一课。” “上一课?”影子不解。 “对。” 顾青收起竹笛,猛地一夹马腹,战马发出一声嘶鸣,猛地窜了出去。 “课题就叫……论如何正确地投降。” …… 夕阳西下。 残阳如血,将这支北进大军的影子拉得老长。 他们就像是一柄黑色的利剑,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,狠狠地刺向了草原的深处。 这一次,不是为了杀戮。 而是为了征服。 为了那种从根子上、从灵魂深处的征服。 顾青要在那里筑起一座城,开垦出一片田。他要把大圣朝的旗帜,插在蒙剌人的水源地上,让他们每一次喝水的时候,都要想起大圣朝的恩威,都要低下那高贵的头颅。 这就是“北进”。 这就是林休和顾青这对君臣,给这片古老的草原准备的最后一份“大礼”。 …… (本章完)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