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二章 包子和疯子-《暴土扬尘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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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章小岭领着罗醒了来到一层楼道的紧西头,指着北侧的一个房间说道:“一层东西两头儿的房间是最大的。这间带隔音门的是计算机房。里面有一颗还算水灵的小白菜。被一个叫四窟窿地死四眼长期霸占着。看,我的“北京国语”说得越来越顺畅了,都可以说书了。这边是健身房和训练室。”说着推开了南侧的房门。“疯子,来。我给你介绍一下。这个帅哥是新来的罗醒了。老主任新收的徒弟。”

    被胖子唤作“疯子”的是一个约二十七、八岁的精壮男子。美式锅盖头,浓眉大眼,一脸憨态。脖子因发达的背肌显得很粗壮。此刻正赤着上身、挥汗如雨的摔打着一个橡皮假人。

    听到章小岭的招呼,“疯子”走了过来。一边擦汗一边冲罗醒了憨憨的一笑,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。“你好,我叫冯国栋。是单位的司机兼外勤和后勤。一级警员,你可以和大家一样叫我疯子。”

    罗醒了握着冯国栋指节粗大的手,“我叫罗醒了,一级警员。你可以叫我小罗。你怎么兼着这么多职务?单位人手不够吗?”

    “还能因为什么?笨呗。”胖子又抢过话头。

    “他是在你来之前,这里唯一的一个智商和外表成正比的家伙。你不要被他的憨样儿给迷惑了,这家伙经常间歇性发疯。而且发起疯来自己都心疼!”

    “心疼?”罗醒了再次被章小岭带偏了话题。“心疼钱,他每次发完疯都担心自己的工资够不够赔的。要不是老主任一再的护犊子,早被开回原籍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一旁仍在憨笑的冯国栋,罗醒了同志的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知己感。“收拾一下出趟车,我们在门口等你。”章小岭说完,自顾自的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罗醒了和章小岭靠在梧桐树下的阴凉里等着冯国栋。葡萄架下已经没有人影,李伯驹看样子是离开了。难道“师傅”刚才是在特意的等自己?

    章小岭的右手手指在不停的转着,弯曲、伸展、再转。然后是左手。罗醒了知道这是章小岭在锻炼手指的灵活性。同时罗醒了也知道,这是一种内心焦虑的表现。这个胖法医有点儿神经质吧?

    罗醒了试着找了个话题。“我是不是应该重新办个证件或者出入证什么的?”其实他心里是想问:单位的这个没挂牌儿的“十三处”和门口挂牌的“公交分局十三支队”有什么关系?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十三点儿,所以话到嘴边就改口了。

    “不用,这里进出都看脸。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单位有点儿意思而防卫又很稀松?包子有馅儿不在折儿上。前院儿的东西跨院儿各有一个班的武警,备实弹。负责警卫前后两院兼着应对公共交通安全中的突发事件。

    就连看门的郭大爷,哦对了,他和你师父一样,忌讳别人说他老。喜欢别人叫他郭处或郭哥。那位爷也不是简单人物,当年人称“神龛”。前院儿有多一半儿的人都是他徒弟。他带徒弟可不像你师傅那么挑剔,可谓是桃李满天下,关系遍地有。一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,我带你和他老人家打个招呼就齐活儿了。”章小岭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,手指也转得慢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处长?处长看大门?!”罗醒了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观再次被刷新。

    “副处。当年那一代人干活儿狠。对人、对事、对自己都狠。性子直,学历低。所以一直提不上去。有一次出警,被嫌疑人撞折了一条腿。好了以后有点儿跛。加上长年累月的不着家,老婆也和他离了婚。单位照顾他,让他退二线。他不干,房子给了老婆和孩子,自己搬到单位看门兼职教训徒弟。一天到晚倒也乐呵,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。”

    “前辈们的确值得尊敬。”罗醒了小声感慨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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